瓊花為揚州市花,揚州人對她情有獨鍾。目前,揚州最年長的瓊花樹已有300多歲,矗立在大明寺內,這棵高達數米的“古瓊花”至今仍枝繁葉茂。瓊花前所立碑文曰:“相傳宋初,揚州後土廟(蕃釐觀)有瓊花,號稱天下無雙,歐陽修為其建‘無雙亭’。宋代韓琦賦詩,以‘維揚一株花,四海無同類’美之。瓊花(聚八仙)屬忍冬科,莢蒾屬,灌木,傘形花序,花開潔白如玉。農曆三月下旬至四月初為花期。此株係清康熙間(一七〇九至一七一九)住持道宏禪師手植。”
揚州市區有著名景點瓊花觀,而如今北湖濕地公園內也出現了以瓊花命名的新景觀,名為瓊花塢。瓊花塢山頂茅屋院門處有五言聯一副,語曰:
名城千古勝;
玉蕊五洲魁。
聯語雖隻有十字,但內涵豐富,借用一句廣告語來說是“簡約而不簡單”。名城,自然是指揚州,40年前揚州就獲得了國家首批“曆史文化名城”的稱號。玉蕊,則是代稱瓊花。“玉蕊”一詞有出處,《澠水燕談錄·卷八》載:
揚州後土廟有花一株,潔白可愛,歲久,木大而花繁,俗目為“瓊花”,不知實何木也,世以為天下無之,惟此一株。孫冕鎮維揚,使訪之山中,甚多,但歲苦樵斧野燒,故木不得大,而花不能盛,不為人貴。孫傷之,作詩曰:“可憐遐地產,常化燎原灰。”近年京師亦有之,或雲,乃李文饒所賦“玉蕊花”也。
單單看“玉蕊”一詞,似乎不及“名城”大氣,分量感好像不足,但聯末“五洲魁”三字立馬“提氣”,讓整聯有上下五千年,縱橫九萬裏之氣概。
這副對句之聯意源自古詩,宋代詩人王洋《瓊花》雲:
愛奇造物剪瓊瑰,
為鎮靈祠特地栽。
事紀揚州千古勝,
名居天下萬花魁。
何人斫卻依然在,
甚處移來不肯開。
浪說八仙模樣似,
八仙安得有香來。
(《禦定廣群芳譜·卷三十七》)
頷聯讚美了瓊花之“事紀”與“名傳”,尾聯則告訴人們瓊花與聚八仙之間的區別。
同是宋朝詩人趙以夫在《揚州慢·瓊花》序中比較了兩者之異:
瓊花唯揚州後土殿前一本。比聚八仙大率相類,而不同者有三:瓊花大而瓣厚,其色淡黃,聚八仙花小而瓣薄,其色微青,不同者一也。瓊花葉柔而瑩澤,聚八仙葉粗而有芒,不同者二也。瓊花蕊與花平,不結子而香,聚八仙蕊低於花,結子而不香,不同者三也。友人折贈數枝,雲移根自鄱陽之洪氏。賦而感之。其調曰《揚州慢》。
北湖公園裏的瓊花塢花兒綻放之時,正如詞中所寫:想長日、雲階佇立,太真肌骨,飛燕風流。斂群芳、清麗精神,都付揚州。
此時此刻,我們仿佛聽到她內心深情的獨白:
知道你對我的憐愛,
我穿著起一襲潔白,
隻為這一生的期待。
期待我們相視而笑,
書寫天地間的精彩……
這副五言聯的作者為華幹林先生,曾任揚州大學藝術學院黨委書記兼常務副院長等職。現為揚州大學美術與設計學院特聘教授、揚州大學文化傳承與創新研究院特聘研究員、江蘇省繼續教育中心專家庫成員。揚州旅遊協會副會長。現任上海邦德職業技術學院校長。
楹聯書寫者是張勇先生,中國書法家協會會員,河北美院特聘教授,中石化書協理事兼草書委員會副主任,安徽省篆書專業委員會委員,江蘇省書法院特聘書法家,鼎甲·2019中國文字博物館古文字研修班成員,江蘇省青年書協篆隸專業委員會委員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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攝影:周富成先生