山西省廣靈縣有個“水神堂”,翻讀常江先生主編《中華名勝對聯大典》時,發現有“水神堂”遺存8副楹聯,真是驚奇的不得了。在一處神堂能留存下來8副楹聯,從資料上看,全國僅有三處。而且楹聯中的“水神堂”是那樣的美麗迷人。這就激發了我一定要去“水神堂”看一看的決心。於是相攜幾人便來到了“水神堂”。
出了廣靈縣城往南走裏許,有一平地突兀而起的小山,人稱“小方壺”。據說在渤海之東,幾萬裏之遙,有五座仙山,其中有一座叫壺山,那便是“大方壺”了。“小方壺”風光確實美,豐水的源頭就在這裏,眾多的泉眼,日夜不停地湧水,彙成了一個百畝大的巨潭。壺河的水在這裏和豐水彙合,因此每當夏秋,這裏水光瀲灩,嵐氣氤氳,楊柳泛綠,鬆柏滴翠,山光水色競顯風流,酷似江南,婉若仙境。“水神堂”就建在壺山之巔,是豐水神和大士庵(大士為菩薩的通稱)的合稱。水神堂建築很有特點,整個建築為平麵八角形,形體秀美,結構規整。這裏供奉的不僅是水神,除了九江聖母祠。尚有觀音庵、老君殿,儒釋道在這裏和平共處,相安無事。
找來找去,水神堂原有的8副楹聯,一副也找不到了,真是大失所望。值得欣喜的是我意外看到了一副清代廣靈知縣朱休度撰的聯。聯雲:
乃聖乃賢,坦白澄清如此水;
作霖作雨,聰明正直謂之神。
此聯用雁足格嵌入水神二字,朱休度說的是水神,也是他心聲的表露。一聯慰懷,我也算不虛此行了。那8副現在看不到的楹聯,來源於《古今聯語彙選再補》(彭作幀編,北平擷華書局1933年版)。
山川都入畫;
風月此憑欄。(李政寬)
一個“憑”字,把人溶入,觀風賞月,山川如畫。
山靜水流觀大化;
風和日朗契虛懷。(丁城年)
山靜水流,一靜一動。風和日朗,萬裏晴空。置身於這樣的環境裏,觀四時之陰陽變化,抒“襟懷寬大,虛心謙通”之情懷,好不愜意。
四麵雲山歸眼底;
萬民憂樂在心頭。(施譽鴻)
此聯脫化於陳大綱撰寫的湖南嶽陽樓名聯:“四麵湖山歸眼底;萬家憂樂到心頭。”原聯上聯寫景,有湖有山,盡歸眼底。下聯抒情,把範仲淹的“先天下之憂而憂,後天下之樂而樂。”名句濃縮在七言之中。作者將此聯改動三個字,成為此聯。不過就其意思來說,僅“湖山”和“雲山”有別,一字之差,便變江南為北國了。
軒窗綠至雲三麵;
魚藻空遊鏡一奩。(王利亨)
高窗綠樹,悠悠白雲,水清如鏡,藻動魚遊。
綠水淨宜涵璧月;
紅塵飛不到壺天。(張星煥)
月圓如璧,水淨清綠,不染塵埃,真如仙境。
澄懷璧水三千斛;
放眼壺山十八年。(張鳳翼)
璧水清澄,仙境入目。
即景無多,觸目皆禽魚樂趣;
自公有暇,隨時見風浴情懷。(王利亨)
景雖不多,鳥魚入目,身若有閑,風浴情懷。
壺中日月何長,且自把金樽,看碧沼芙蓉秋水;
畫裏樓台不改,問誰吹鐵苗,怨紫塞楊柳春風。(陶桂芳)
上聯道秋景,碧池荷花,金樽把酒,真可謂神仙日子,下聯抒春意,楊柳依依,鐵笛聲聲,好一派北國風光。